如果我无法被温柔以待,那么我愿意成为那个温柔的人。( ゚∀ ゚)

一个吻


明明房间里有空调,两人偏坐在屋外的台阶上,较劲儿似的,谁也没开口,谁也不提回屋的事。

南方六月,即便擦黑,暑气也不见得消散多少。一抬头,没月亮,阴天,闷在无风的空气里,似乎都能闻见一丝潮味儿。

这湿热,好像把浑身的毛孔都封住了,连汗都发不出来。王也不知道从哪儿摸了把老蒲扇,在耳朵边每扇乎几下,就用它拍拍腿,驱走想尝尝京味的蚊子。

“你速度挺快啊。”诸葛青尽地主之谊地先开口,话出口有些变味,倒像是在调侃王也的懒散。

老王停住手里的扇子,从鼻子里哼出个音:“那也要分对什么人。”

王也不说话,是在想昨天晚上傅蓉是怎么又挑眉毛又嘿嘿笑。那姑娘假装藏着掖着,其实老早就像把诸葛青私底下对自己说的话,一股脑告诉王也。

王也问傅蓉:你不是分手了来找我控诉老青的吗?

傅蓉咬着牙,反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:“什么分手……嘴都没亲一下还叫恋爱?道长,是我表述能力有问题,还是你真的不开窍?这你都不懂?”

王也要是不懂,就不会回家后给诸葛青打了个电话,更不会再被诸葛青挂电话后买了第二天早上飞往浙江的飞机。

“老青……这种事可马虎不得……我……”一向干脆利落的王也,说这话时也学会了吞吞吐吐。

“王道长要觉得是玩笑,就当是玩笑吧。”诸葛青的眼睛还是眯得那样紧,眼睫一盖,里面什么神色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“我只是提醒你不是闹着玩的。”他的手掌拍到额头上,慢慢滑到嘴边。半天,王也才继续摇那蒲扇,一上一下,足够扇出风,但还不足够发出响声。

“我是认真的。”因为手捂着嘴,老王的这句话有点含糊。

白天是鸟和蝉的天下,到了晚上轮到青蛙和草虫一起合唱。王也见青歪了会儿头没吭声,竟没来由地对着咕呱咕呱的声音感到烦躁。

诸葛青不像刚才坐得那么笔直,双手朝后撑着地,扭头道:“我知道。”

还是又热又吵,王也却连刚才的那点燥意也没有了。他把手里的扇子用力扇了扇,保证风能吹到青那边,把青额头上的刘海都吹得掀起来。

那薄唇抿出个弧度,配上仔细看才有的梨涡。王也不觉把身体向旁边侧了侧。

 

诸葛青觉得老王来浙江一趟也不容易,第二天就问刚捅破灯笼纸的男友想去哪儿玩。在听到八卦村这个有多少个老鼠洞他都数得清楚的地方之后,青很想白王也一眼:

 

“远点。”

“那就,西湖吧。”王也想都没想。

“浙江你不会就知道个西湖吧?”

“没……还有醋鱼。”

 

王也当然不仅知道西湖。只是提起浙江,就不能不想到杭州,而西湖这个两个字又紧跟在杭州之后。老王其实不在乎去哪儿的,也不在乎自己去没去过。

西湖,一滩水,淡妆浓抹都在这俗世之间。

白眼归白眼,嫌弃完老王的诸葛青还是买了两张去杭州的车票,到地方先拉着王也去吃杭帮菜。

出了饭馆,太阳还剩半拉脑袋。仅剩的一道残光划开水波,把天上的霞也铺到湖面上。远处靠近山脚的湖水亮得晃眼,但等瑟瑟着来到白堤,便泛出原本的冷色。

从饭馆到住处,要绕过小半个西湖。老王拿出在什刹海遛弯的范儿,双手插兜,身子一拐说这儿景色好,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断桥。其实沿着湖岸走就好,上了断桥反倒在绕远路。

“是啊,景色能不好吗?”诸葛青跟在王也后面,也压低了步子,和旁边老爷子的速度差不多。

俗世中的西湖,人常来,景常在。

他们混迹在人群中,诸葛青较瞩目些。若有姑娘悄悄抛个眼神,他也会若无其事地笑一笑。至于王也,拖沓个步子闷头往前走,背又驮着,如果在这擦黑的时候被人喊了大爷,诸葛青丝毫不会惊讶。

就这么上桥,下桥,要么并着肩,要么一前一后,谁都没搭理谁,谁也没忘这桥叫断桥。现在太阳连脑袋顶都不剩。白堤的柳树由翠绿转为墨绿。它们分站两岸,相觑着,等确认关系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俩人走过它们之间的一对又一对。

 

“你说,我们现在算什么?”走过白堤,王也才把憋了一天又一路的话问出来。这里的人比白堤还要少,他们专挑靠湖边的路走,一面是密不透风的树,一面是遮断对岸的荷叶。

诸葛青停下来,身后的亭子黑黢黢地半突出于山腰。里面悬的匾额低低压在屋檐下,不如庙宇恢弘,也不是常见的厚重底色。

 

白匾黑字,放鹤亭。

 

“朋友吧。”青好像最后确定了一次:“男朋友。”

 

林间冒出几声长长的鸟啼,也只够窜出林间咫尺,非闻于天,难传于野。

不是鹤鸣。

从前山人白天在这里放鹤,晚上盼它们归来。故名放鹤亭。

人能养鹤,却无法圈鹤,也不敢圈鹤,唯有以放为养。鹤来回于东西之间,山川之畔,一朝山人去也,终于身似行云也随行云,飘荡红尘,再无归处。

 

放鹤亭很久没有鹤,也很久没有放鹤招鹤的人。

 

王也杵在半黑不黑的天色里,抬起眼帘,把水杯从这只手换到那只手。诸葛青离他越来越近,微微张开的嘴携着和西湖不一样的水润,想要润泽他愈发干燥的唇。

王也想往后退,却中了比乱金柝还管用的术法。他动不了,也想不了。他丨碰丨到诸葛青丨的丨唇,借陡然间爆发出的力量,把人拖拽着按到树干上。

可按到树上之后,王也又怔住了。他由着青如愿以偿地撬开牙关,用软舌在口中勾弄。

两人牙齿磕丨到丨一丨起,才知嘴巴张得太小,急忙吸取教训张大点,又匆忙合丨上,其中一个差点没从另一个嘴丨里丨撕丨下丨块丨肉,但好容易迈过同性的坎儿,谁都不愿意松嘴。

 

待最初的热流冲过脑门,老王觉得诸葛青也够狼狈的。看起来老练狐狸在他嘴里横扫半天,笨拙地胡乱放枪,打哪算哪。

青的手被丨压丨在丨身丨体丨两丨侧,推不开王也,只好猛地偏过头,两人的鼻梁登时撞在一起,忍着倒吸口凉气,酸疼,丨又丨不丨好丨去丨揉。

“你想亲我还是想吃我啊,老王?”他感受到自己升温的脸颊。烫。越来越烫。

哪料王也清了清嗓子,酸不溜秋地来了句:“你不是国手吗?这么主动我还以为身经百战了。”

言外之意是:没想到是理论家。

 

他撩妹无数,但还真的没好好谈个恋爱。在碧游村那次,是他离献吻最近的一次,但诸葛青也料想到傅蓉会拒绝,而自己当时被八绝技折磨着,其实无心寻思情情爱爱。

一直到出了公司,他回味给傅蓉讲的那番话,才品出些当时未曾注意的味道。

 

“有理论,聊胜于无。”脸越红,青反倒嘴越硬:“老王你估计连动作片都没看过吧?”

 

老王还真没看过。没出家前年龄小,还不谙此道,出了家在山上念经练功哪看这些。不过,老青就算看过不也没得要领?

 

俩新兵蛋子,半斤八两,一个被咬得舌尖发麻,另一个上唇险些被咬肿。

 

绝不能连吻都不会。“再试试?”本着新手上路多加练习的心态,这次轮到王也主动。又啃又咬之后,王也学会试探,自脸颊至嘴唇,慢慢深入,从一个吻开始最初的磨合。他们只听见彼此的呼吸,都一样急促,但极力克制着亲吻的节奏,绵长而缓慢。

湖水把最后一点残阳粼粼地搅碎。王也把眼睛闭上的时候,记得诸葛青的瞳仁里也是如此。

 

【未完】

来来来,搞事情 @chiyuki 折浅 

从这周开始,不出意外,应该是每周日八点档 

一共是15份的小甜饼!放心食用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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